10/13/2009

老人們_教會我吃檳榔

2005/10/30 早

是預定要離開的日子了,下午四點半的班機,但是關於這個島嶼人文風俗,我還接觸的太少、理解的太淺。

天色一早便灰矇矇,標準東北季風下的天候,帶著腳架背起相機,騎上租來的機車,便又開始四處閒晃;雖說是閒晃,但是還是有幾個目的地是必須經過的:燈塔、氣象站、地下屋。

由椰油順時針前往燈塔的途中,一定會經過島上唯一一間開發票的台東農會福利站,於是眼尖的我發現了這對阿公阿婆就在營站外歇息,因為阿公的帽子實在太有味道了,讓我開始想著怎麼前去搭訕位兩位老人家拍照。

將機車繞回後停好,我用彆腳的達悟語「咕蓋」問好當開場白,當然順帶露出我很少使用的笑容攻勢,兩位老人家也馬上回應我幾句達悟話,我又只能傻笑帶過了,就順著勢跟他們一起坐在階梯上。

可愛的阿公在我坐定沒多久後馬上就遞上了一個小袋子,是從阿婆那邊拿過來的,我接過來一看,是檳榔。我這輩子看過不少人吃檳榔,也看過不少檳榔西施,幫長輩買過幾次檳榔,但是就是還沒吃過檳榔,況且是DIY的檳榔。

袋子裡面有:未剝殼檳榔N顆、小彎刀一把、紅蓋小膠罐內裝白色粉末、樹枝兩根、黃牌硬殼長壽菸一包、其餘雜物。

拿起一顆檳榔後,我可是又傻了一次,怎麼弄呀我?

我只能用求救的眼光,面帶著小孩子不懂事的神情望著阿公,阿公就拿起小刀給我。

「喔,好吧,我想想以前看過包好的檳榔長怎樣,依樣畫葫蘆好了。」這當然是我心中的OS。

於是就像切西瓜一樣,在無辜的檳榔上直剖了一個20度左右夾角的面積,但是我突然想到,那種檳榔上面好像是放著一種表皮像綠色桑葚的莖枝,可是我的眼前只有樹枝呀~

「阿公,救我~」這當然還是我心中的OS,我只是用我無助小羔羊的眼神望著他。阿公終於懂了,眼前這觀光客是個嫩腳色。

於是他就接過我手上身受兩刀的檳榔,先拔去它的蒂,順手往旁邊地上一丟,再俐落的直切一刀,幾乎將檳榔剖成兩半,還不忘慢動作的展示給我看檳榔奄奄一息的模樣。

檳榔剖開後中間有個略呈紅色的空心,阿公就拿起紅蓋小罐,打開後用刀尖挖起裡面的小白粉,往檳榔中心一塗,接著拿起我所謂的「樹枝」,用小刀削開它的表皮,露出綠色的內莖,切下一片;要切片的時候阿婆也加入指導,用達悟語跟阿公說了什麼,切好後的切片就像夾心一樣的用檳榔包著,終於大功告成!

我從阿公的手中獲頒檳榔後就往嘴巴裡塞,嗯,澀澀的甘味是白色粉末與兩種植物本身汁液混合的味道吧。嘴巴咬著人生中的第一顆檳榔,又是這麼珍貴的得來,可不是跟檳榔西施買的!看著蘭嶼的海岸風景,實在說不出這是種怎樣的享受。

正當這麼想的此時,阿公突然有新動作了,他遞給我那包長壽菸,要向我敬菸,這……我當然是微笑的指指我的嘴巴,意思是說我已經有吃檳榔了,不要再客氣了,先回絕了阿公,除了我這人不抽菸,重點在於阿公買菸是要錢的,不好浪費他的菸。

營站外面人當然還是來來往往,也有幾位當地人跟阿公阿婆打招呼,有位中年男子敬阿公阿婆買來的包葉檳榔,阿公後來要把那顆也給我吃,阿婆就說話了,感覺就很像阿婆叫阿公不要帶壞我哈哈~

結果阿公又遞了一次菸過來,這次我就沒有再說什麼了,我不抽菸,但會吐煙圈,所以場面的應酬其實還是OK的。

風很大,所以打火機很難點火,阿公還拿了另外一個要給我,結果是我先點燃了香煙,抽了起來。香煙跟口中原本的檳榔味道混合後,是另一種奇妙的味覺,太難以形容了,說不定這就是成人世界的哀愁滋味哈哈。

講到香菸就不得不提我所看到周遭地上的煙蒂,每一根都抽到只剩下煙屁股,連1mm都不浪費,我當然也不敢造次,乖乖的抽,向菸屁股靠近,尤其是最後幾口,那種溫度上升的真快,老人家們真的太省了。

應該是拿起相機的時候了,因為天色太暗,不架起腳架不行,我不想用閃光燈。

首先當然是先拍一下小袋子與內容物,畢竟我需要留下犯罪的證據,好證明我曾經這麼年輕;一度阿公還幫我擺物品,哈哈老人家真是可愛,我還問他們那樹枝是什麼,他們用生硬的國語講出的發音與我猜想的結果,「是荖藤對不對?」,兩位老人家點了點頭。

拍完袋子後,跟阿公阿婆用手語溝通了照相的意思,兩位老人家直說自己是老人,我說老人好,老人很漂亮。

拍照的過程中,兩位老人家不好意思看著鏡頭,我也不覺得非的要看著不可,只是慢速快門若掌握不好,兩位老人家時常的會擺動身軀,那就糟糕了。

拍了三張,我覺得就夠了,以此紀念我們的相遇。

又回到台階與兩位老人家坐了一會,到了告別的時候了,「米古喃」我用亂學的達悟語說道別。

阿公阿婆又講了幾句達悟話,雖然我聽不懂,但是這次我絲毫沒有任何的猶豫,我說「祝你們身體健康。」

這是我的真心,長壽夠了就好,健康是你倆老最需要被祝福的,於是握手話別。

阿公的眼神深邃,而阿嬤看起來嚴慈。

由 idontknow 發表於 November 5, 2005 11:39 PM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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